7月22日,台风“威马逊”过后第四天,记者再次踏上北港岛。
这一天,天空格外的蓝,阳光明媚,海面平静,似乎超强台风“威马逊”从不曾肆虐过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岛。
陈阿伯早上7点钟就从灵山镇赶到了曲口渡口,等船上北港岛。他老家在北港村,超强台风“威马逊”将他家的祖屋和新建的一栋房子都摧毁了。渡船快要靠岸时,陈阿伯看到北港岛断瓦残垣的家园,手微微颤抖着,神情复杂。
北港岛是在琼岛北部东寨港区外海和内湾交汇线上的一个孤岛,但遭受台风灾难的北港人却并不孤单。矿泉水、八宝粥、方便面……一大早,突突响着的马达声,装载着救灾物质的船只一只又一只地驶来。村民进出北港岛的必经之地码头是现在岛上最有生气的地方,政府部门和志愿者不时送来的救援物资,都堆放在这里等待着村民领取。
损失惨重 渔船全打沉网箱全吹走
陈阿伯是北港岛人,从小在这里长大,18岁当兵离开,但经常回乡。他兄弟6人都在岛上生活,家里100多年历史的祖屋和2009年刚刚翻新的老宅,在这次台风中全部坍塌。兄弟家的渔排则全部被台风打翻,养的鱼都已不见踪影。如今已是76岁满头白发的他,看着故土,心痛不已。北港岛之于他,是家乡,是故土,更是一份牵扯不断的情怀。
北港岛,岛屿面积约6000亩,有北港村、后溪村、上田村3个自然村。演丰镇镇长熊延胜告诉记者,台风来的那天,他在北港村防洪楼的三楼,大门用桌子顶住,10个村民一起守在门口顶住桌子。晚上七点多他想去门外洗手间,右腿刚出门口,就被风吹了起来,吓得赶紧关门回来。
房子位于码头边的陈泽川家,损失惨重,家里的大门直接被风击破,屋子一楼几乎水深两米,家具衣物全部被淹。“当时水一下子涌上来,跟我一样高,外面嗡嗡嗡的巨响,感觉跟地震一样,楼都是晃的”。他指着楼梯说,2011年的强台风“纳沙”来袭,家里被淹了三个楼梯这么高,这次水淹了9个楼梯那么高。记者看到,水退后的灰色痕迹还残留在楼梯口的墙壁上,远远高过他的身高。
这次台风对铺前港口养殖户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,陈泽川说,他自家养的54个网箱一个都没有了。据了解,村子里141艘渔船全部被打烂了,有的船连踪影都不见。整个村子房屋倒塌930多间,1810个网箱被吹走,初步统计损失1.79亿元。
北港村委会后溪村的村民陈长丰告诉记者,他的衣服都已经被海水泡了,没有可穿的干净衣服。回忆起那天的台风仍然心有余悸,“家的小狗都怕的跳到一张高高的桌子上躲着”。台风来临前,他将家里养的40只鸡放在笼子里挂在大门口高悬起来,距离地面2米。尽管如此,台风过后,仅有6只鸡还活着。
正在家里打扫卫生的王荣金和9岁的儿子陈明勇,台风那天一夜未睡,坐到天亮:“台风太恐怖了,孩子吓得直哭!”。她刚刚把家里近十厘米厚的淤泥清理出去,从海边挑水回来清洗,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觉,家里的衣物所有东西要么被泡坏了,要么都被水冲走了。
“我活了91年,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风”,赵成南老人说,尽管1973年那次台风很大,但并没有靠近这里登陆。
积极自救 洗衣物清垃圾开火做饭
尽管台风无情,但当天上午,记者行走北港岛看到的场景是,树枝上晾满了被子、衣物等。不少人家乐观面对,积极打扫卫生,清洗衣物,整理残余物品。在后溪村的防洪楼下,已经有水可以供大家洗衣服打扫卫生,妇女们正在这里大规模清洗衣服。几乎每户都能清理出像小山一样高的衣服被子床单。
北港岛原来海水清澈,现在小岛周围漂满建筑碎片、断枝、水浮莲等垃圾。7月18日,北港最大风力达到16级,潮水漫过防潮堤倒灌整个岛屿,岛上3个自然村全部受淹,最深处超过3米,最浅的也有1米。台风所经之处,大多数瓦房被掀了屋顶,一片狼藉。
这两天,美兰区和演丰镇的干部发动大家一起清理路面,村民齐心协力,将村里的主要道路打通了。村民自家通往主干道的小路,就由自己清理,垃圾都被集中放到了一个地方。
北港岛是在岛上打井取用淡水,现在井水浑浊也不敢轻易食用。今天政府送来了大瓶的纯净水和矿泉水,让村民高兴坏了。陈阿姨今天一大早,就搭乘渔船,到对面的铺前买来了煤气灶和菜,中午,家里第一次开火做饭了。闻着大米的香味和刚煎出来的鱼干,陈阿姨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:“家里被水冲了,这是天灾没办法,但人总要继续生活。”
路过村民王荣金家,她正在把家里没被水冲走的桌椅、冰箱、家具都抬出来清洗晒太阳。她说,这次台风把家里的钱都吹走了,要节省开支了。她一边刷洗着一个抽屉一边告诉记者:“被水泡过的家具,清洗下还要接着用”。
急需援助 缺水缺电更缺卫生消毒
中午12点,码头热闹起来了。
北港岛的灾情牵动着海口市、区、镇领导的心,援助北港岛的行动一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,食品和水,医生和药品不断被送上岛。
海口第四人民医院的6名工作人员今天一大早就开始上岛,为群众提供医疗保障。大多前来的都是皮肤过敏和轻微创伤,医务人员进行了简单处理和分发药物。岛上的杀毒消菌工作也在持续进行着。
今天一大早,政府还送来了大米和盐巴、矿泉水、方便面、八宝粥等物质到码头,村干部有组织的进行分发。领到大米和盐巴的群众十分高兴。下午,方便面、八宝粥等食品也开始有序发放。陈长丰指着门口自家领的5件矿泉水说,要慢慢喝,这是政府对老百姓的关心,不能浪费。他拿着箩筐给记者看,除了发水,还给他们发了饼干,方便面等。村里的阿婆蒋荣挺则拉着村委会主任陈奕虎的手说:“政府很关心我们,我们也都很感谢政府”!
“你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?”镇长熊延胜说,岛上居民厨房多是一层的瓦房,大多被摧垮,柴米油盐都冲走了。当前急需450瓶食用油、900袋大米、床单和凉席等若干。此外,原来从铺前去往北港岛是通过铺前码头的轮渡,现在轮渡被台风打坏,北港村民只能靠小渔船进出小岛,无法及时将垃圾清运出去。北港岛的群众最需要的是岛上的卫生消毒,以及岛上死禽处理等。同时,希望能尽快有饮用水,电力尽快能恢复。
据了解,电力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,但饮水问题很快就能解决,目前已经购回了一台新的发电机,只要把原来水井里的水排干,卫生部门检疫过后就可以饮用了。
傍晚十分,夕阳西下,小岛尤其安静。岛上的大人三五成群坐下,吹着徐徐海风,聊着灾后怎么重建家园,孩子们欢快的奔跑着,北港岛昔日的生机正在渐渐恢复。